六 雪中重逢

    和化花花面花荷。云逸寒看着长夫眉间淡淡的清愁,仿佛看到了曾经的细君,一丝愧疚浮起,他低声道:“长夫,海清不懂事,你们的事我们不会再管,倘若他做错了什么事,云伯父替他向你道歉——”
    长夫不敢抬头,低声道:“云伯父言重了。”
    云逸寒并没有接下话茬,长夫返回座位上坐好,听着他们在叙旧,而且云逸寒在整个西域的声名很大,所以和龟兹使者也并不陌生。
    她什么都听不进去,听云伯父的话,似乎他并没有出什么事,那么他为什么没来?
    一种莫名的情绪纠结着她,以至于端上来的酒肴,她食之无味,那淡然处之的模样,却依旧是众人的目光所在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酒宴撤掉,换上了歌舞,她的眼中只有一片缭乱,却完全听不进去,似乎所有的音乐都不如那夜他的笛声动人心魂。
    隔了这么多年的光景,发现有的人,无论你怎么想忘记,都是徒劳无力。
    云逸寒始终关切的看着长夫,也得知龟兹国使者的来意,只和翁归靡问了细君落葬的详细情节,眼中也露出怅然之意。
    天色已晚,男人们的酒宴依旧继续,长夫告了疲乏,拒绝了解忧、碧珠的相送,一个人缓缓的走回去。
    雪已经下的有半尺厚,长裘在雪上拖出淡淡的痕迹,半长的白色羊皮靴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,她怅然的仰头望去,雪落在脸上,凉意袭人,瞬间消融。
    天色很暗,一阵风起,雪花打着旋,将她团团围裹,她有多久没有出过殿门了?
    她只是站在雪中,任雪落满了她的锦裘,长发上也蒙上一层雾蒙蒙的雪雾。
    膝盖隐隐传来酸意,刚要迈步,肩头就落上了一只手。
    几乎是惊愕的回过头,居然是酒醉的泥靡,这个异母兄,她从来不曾接触过,这个伊人殿平时根本不许外人进出,长夫根本没想到,他会跟出来。
    “你有事?”长夫错愕的看着他,眼睫毛上的落雪融化,显得更加怜人。
    “真是个美人,听说和你那狐狸精的娘长得一模一样,难怪这么勾引人。”泥靡粗犷、阴冷的脸上闪过一道寒光,一把将长夫的脖子扼住:“这样的脸,死了还这是可惜——”
    “唔,放开我——”长夫想要摆脱他的手,可是却发现他的铁钳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,感觉到脖子间传来的痛意,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。
    “放开她。”一个冰寒的声音,在他们身后淡淡响起。
    长夫的眼中蒙上一层水雾,可是那声音却让她几乎忘记了呼吸,而泥靡灰色的眼眸闪过一丝错愕,他明明看到旁边无人的,转过身去,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,站在他们身后。
    那个男子颀长清瘦,眉宇却格外阴寒,眸子深处,似乎可以看到隐隐的怒火。
    “关你何事?”泥靡见不认识来人,脸上显出暴躁的神情。
    是他!
    长夫看清楚来人之后,几乎不敢相信,他变了,似乎高得需要她仰视,变得更加寒气逼人,眉宇间的冷酷更甚,可是,再见到他,她的心却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,要不是脖子还被泥靡掐在手里,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呼出声。
    海清——
    他真的没事,太好了——
    云海清淡淡的扫了一眼泥靡手中的长夫,站在不远处,眉间似乎轻轻皱起:“我说,放开她。”
    泥靡似乎被那个气势震住了,也怕惊动其他人,想把这个看似清瘦的人收拾掉再说,一把甩开长夫,向海清走过来。
    长夫被甩出很远,落在雪里,头发披散开来,落在洁白的雪上,她的唇角居然带着一丝微笑。
    只要他没事,她就不必那么纠结和痛苦了,不是吗?
    曾经有多少次她问自己,是不是他死了,她才会相信他,直到刚刚在宴会上没有见到他,她才知道,只要他活着就好,那些真的假的,她真的不想再去计较。
    她害怕他真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,害怕那一杯断肠酒,真的会酿成她永生的遗憾。
    没来得及看,就听到泥靡的一声哀嚎:“你是谁?”
    云海清一个用力,泥靡刚刚捏着长夫的手腕突然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:“还不滚吗?”
    泥靡的手没办法用力,也抽不出刀来,眼睛冒出怒火,直直的向海清撞去。
    “泥靡,你在做什么?”翁归靡威严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身边响起。
    解忧扶起跌倒的长夫,厌恶的看了一眼泥靡,而翁归靡身后跟着呼莫、云海清、翰达、元贵靡、万年等人。
    泥靡怒火炽然:“你怎么不问他干什么?他把我的手都弄断了!”
    云海清只是淡淡的往旁边一闪,就躲过了泥靡的相扑,身姿一贯的潇洒自然。
    翁归靡厉声道:“那长夫摔倒是怎么回事?你怎么能对长夫这样?”
    泥靡怒吼道:“我对她怎么了?我把她掐死了吗?你们都偏袒她,同样没有父王,凭什么你们对她那么好?我恨你们,你们最好别让我得意,否则我要你们好看。”说完捧着自己的手腕,跑了出去。
    长夫看着海清,唇角微微颤动,可是海清却根本没有看她,只是淡淡的在翁归靡面前施了一礼:“海清参见王上、夫人。”
    翁归靡点了点头道:“云公子怎么没有赴宴?”
    云海清平静的说:“方才来晚了,时间不早了,海清先告退了。”
    逸寒指着长夫道:“海清,见过长夫了吗?”
    长夫微微一颤,垂下了眼帘,海清似有若无的扫了一眼淡淡的说:“父亲,清儿先去歇息了。”
    长夫的心,随着雪花,慢慢的落下,感觉到膝盖的酸痛越来越强烈,她扭过头不去看海清,可是鼻子一酸,眼中的泪意在翻腾,她强忍着自己不去想,不去看,不去听,可是心却不由自主的朝向他。
    为什么,再见面,他可以这样绝情?
    难道,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?
    回过头时,只看到一个淡淡的黑影,消失在白雪纷飞的回廊处……
    雨归来:还在拼命的更文,精彩仍在继续——
 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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