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保跟跟联跟能。王帐之内,翁归靡一开口,众人都屏住了呼吸,就听他淡淡的开口:“此事明晚再议。本王累了。”
众人都没有想到,他居然给出这样的答案,可是他冰冷的眸光扫过,众人都不再做声,知道明晚,或许他就会给出答案。
夜已深,翁归靡独自在王帐中,看到墙上的琵琶,眼神暗了一暗,取下来,随手拨弄了两声琴弦,就听见呼莫启奏道:“王上,大汉常惠将军求见。”
“宣。”翁归靡放下琵琶,来到几案前,摆下两个酒杯,打开羊皮袋,倒了两杯酒,静静的等着常惠进来。
“常惠拜见王上,深夜求见,失礼、失礼。”常惠双手一拱,深施了一礼。
“坐吧。”翁归靡指指自己对面的酒,先自饮了一杯。
常惠有些愕然,却还是坐下来,将酒一饮而尽。
“明天带解忧回大汉吧,一早就出发。”翁归靡淡淡的开口。
常惠微微皱眉:“王上这是何意?”难道他误会了解忧,要休妻?倘若解忧回到大汉,只怕也难以生存下去了!
“她想回去。”翁归靡又倒了两杯酒,端起一杯道:“常江军,我知道你对她一片真心——”
常惠脸色一变,立时放下酒杯:“王上不要误会,常惠与公主并无任何私情!况且公主并无偏颇错舛,何以要送回大汉?”
翁归靡眼眸暗了一暗,低声道:“与那些无关。这是她希望的。”
常惠也觉察出了一丝异常,他诚恳的说:“王上,可是有什么隐衷?”
翁归靡举起杯,看着那透明的酒液,沉默了片刻道:“常将军深夜找我,所为何事?”
常惠见他转移了话题,只得开口道:“王上,乌孙和大汉,相交多年,如今大汉亦颇有些不平,只恐匈奴借此时发难。故想探知,王上如何看待三国关系?”
翁归靡举起杯,抿了一口:“将军不必担心。”
“那为何要将公主送回大汉?难道不是要背弃大汉联盟吗?”常惠有话直言,因为他能看出,翁归靡绝非残暴之人,相反他有一种超人的冷静。
“与此无关。她想去哪里都好,倘若大汉不放心,再和亲就是。”
常惠说不出哪里不对:“王上不为两个小王子打算?”
翁归靡淡淡一笑,站起身来道:“将军明日还要护送解忧回汉,早些休息,本王累了。”
常惠无奈,也站起了身,施礼告退。
或许过了这一夜,一切都会不同。
翁归靡皱紧眉头,倚靠在床上,似乎突然感觉到床榻的微凉,从什么时候起,他居然有了这样细腻的感受?他很羡慕王兄,从前是,现在更是,能够有那样的一个佳人,甘愿生死相随,此生无憾矣!
他呢?会不会注定余生都如此孤寂?女人,要多少没有,可是一份相濡以沫的感情,其实很难,很难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雨归来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清晨,解忧梳洗完毕,抬眼看了一下居住了十余年的房间,这里留下她太多回忆,门外已经有人唤道:“夫人,常惠将军求见。”
走出帐外,看到常惠和众和亲使者牵着马,已经整装待发,她倒吃了一惊:“常惠,你这是?”
“王上让我护送公主回汉。”常惠牵过一匹马,来到解忧面前:“公主,上马吧。”
解忧呆呆的接过马缰绳,突然如梦初醒一般,他真的要她走?为何自己心里会生出这么多不舍?甚至不敢相信这个事实!
可是孩子呢?她还能看一眼孩子吗?
“常惠,我去看一眼孩子再走。”解忧眼中含着泪,刚要转身,就听见熟悉的低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:“元贵靡、万年,和你们母亲告别。”
解忧回头看时,翁归靡骑在马上,那两个孩子也都露出难过的神色,似乎已经得悉此事,却都没有开口。
“走吧,本王送你们出城。”
解忧默默的点点头,随着翁归靡一起,向城外走去。天色尚早,并无什么路人,解忧的心仿佛悬在半空,她与翁归靡近在咫尺,可是他却一言不发。
城外,芳草萋萋,晨光打在草尖上,无数个晶莹的露珠闪耀,太阳刚刚升起,红彤彤的颜色,却并不觉得温暖。
解忧稍稍侧头,就可以看到翁归靡那张线条分明的脸,十余年了,再看到他,还是会觉得心跳不已,修长的腿跨在马背两侧,握着马缰绳的手,修长而有力,那双手,曾经抚摸遍了她的每一寸肌肤——
“在想什么?”翁归靡突然开口。
解忧吓了一跳,她垂下脸去,不知该说什么。
“没——没什么。”
“那就送到这吧。”翁归靡停住了脚步,扫了一眼元贵靡和万年:“和你们母亲道别。”
元贵靡和万年翻身下马,跪倒在地:“母亲——”
解忧的泪簌簌而落,她的视线已经模糊,最难以割舍的就是母子之情,她与他们朝夕相处,他们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,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?为什么,他们连问都不问,为什么不责怪她是个不负责任的母亲?
“我——”解忧想要下马,就听翁归靡淡淡的说:“好了,你们两个起来吧。”
元贵靡和万年的眼睛都微微红了,可是却都隐忍着没有哭出来,他们两个听话的上了马,齐齐道:“母亲,保重!”
解忧的心,生生的揪痛,她怎么能这样,为了自己,竟然让两个孩子失去母爱?哪怕他不爱她,哪怕他继续折磨她,可是为了孩子,她也不能这么自私?当初江都公主所受的苦,是她的百倍,可是她宁可自己死在乌孙,也不做国之罪人!既然她已经踏上了这条不归路,那么,她有什么理由,中途退出?她早已不属于她个人!
“常惠,我——我不走了。”解忧说完,就朝翁归靡这边而来。
常惠愕然的看着解忧,再看看翁归靡,没有上前。
翁归靡淡淡的开口道:“不行,你必须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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