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保跟跟联跟能。细君回头看见竹楼的石几上放着海清刚刚送来的琵琶,缓缓的走了过去,军须靡、霍峻、呼莫、碧珠、翰达和长夫也都进了竹楼,细君坐下,半抱着琵琶,原本她以为,此生都不会再弹起,因为害怕勾起他的记忆。
可是一会儿,海清就回来了,一切阴影似乎都消散了,从长夫的眼神可以看出,只要一提海清,她就完全像个小儿女一样,里面的情意无法遮掩,倘若他们能够在一起,是不是就可以化解上一代的恩怨?
军须靡望着半抱琵琶的细君,唇角微微扬起,那天就是因为想起她未他弹奏“梅花三弄”才会发病,此刻,他竟然完全不在意了。
“君儿,再为我弹一曲吧。”
“再?”他难道忆起了什么?细君抬起水眸,望着那双深情的眼,摇摇头道:“军,还是等海清回来再说吧。”
军须靡摇摇头道:“弹吧,这么多年,为了我一直没有再弹过,今天我很想听。”
细君迟疑一下,在他的凝望之中,还是微微点了点头。轻轻的拨弄着琴弦,想到了他从未曾听过的曲子,动听的乐声瞬间流泻在整个竹楼,青翠的竹子,吹过来的桃花,都敌不过她那低低的浅唱:
上邪!
我欲与君相知,
长命无绝衰。
山无陵,
江水为竭,
冬雷震震,
夏雨雪,
天地合,
乃敢与君绝!
她的发髻随意的挽着,一只玉钗斜斜的插在头上,无需更多的装饰,就已经风情万种,那眼中浓浓的情意,尽在浅吟低唱之中,尽显无疑。
军须靡坐在那里,静静的看着她,那脖颈微微的敞口,露出珠玉般的光辉,她的手腕上,那只凝脂白玉环,随着撩拨琴弦而发出柔润的辉光。那只玉环,是的,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,就在这庭院之中,他说,等他回来。
那时庭院之中,也满是细细的阳光,一切都是那么温暖,有她的地方,他才感觉得到幸福的味道。
兜兜转转,他竟然错过了那么多年。
仿佛看到了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,她娇颤如花,羞怯的打开车门,抬头看他之时,就如同映入寒潭中的一缕春光,让他几乎失神。
记忆如潮水一般纷至沓来,所有断断续续的节点瞬间被冲开,甚至他端着药碗,让她堕掉第一个胎儿时都那般清晰。
鲜血在她的衣襟上散开,那深幽的目光,让他几乎无处遁逃,那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!他的手上沾满了她的鲜血,她背上的伤痕,都是他残虐的结果!
君儿,我怎么忍心!怎么忍心那般折磨你,怎么忍心将你逼到绝境?
怎么一次次的误会你的贞洁,一次次把你至于死地?
永远无法原谅,当她的刀横在她的脖颈之间,以死相逼,他宁可为她休兵,却不愿失去她!
君儿,原来不知不觉,我那时已情根深种,宁可失去全部,丢下王位,只为换得你一次重生。
精绝国的密道里,柔媞带着阴毒的微笑,开口发出的血咒,在他耳边荡漾开去,军须靡,我要你永失所爱,孤苦终身。
他怎么会忘了她?他宁可死去,也不能忘了他最爱的女人,是的,宁愿去死,也想要记起属于他们的一切回忆。
霍峻、云逸寒,一切一切都翻涌在他心头,他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浓,脸色也越来越红,望着细君最后收弦的动作,他双眸一眯,心头气血翻涌,君儿——我的君儿——
雨归来:头疼休息半个小时上来接着码字。